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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楊淺紫的婚訊。他還記得去年生日那天,與楊淺紫吵架後的寧休。

明雁幾乎立刻坐起來穿衣服,洗漱好後便抓起錢包和手機往外跑,保姆阿姨奇怪道:“怎麽了啊明明?哎?這飯也沒吃做什麽呢?!——”

回應她的只是門聲。

小城太小,初五還沒有多少長途車運行。

他跑去找陳昭。請陳昭陪他回南安一趟。

陳昭見他那著急的樣子,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嚇得立刻開車陪他回去。

小城離南安不遠也不近,飛機的話不到一個小時便到了,開車只需三個多小時,車子開進南安市區後,陳昭按照明雁的指揮往城西開。

到寧休家樓下,明雁打開車門就往裏跑,他知道樓下大門密碼,陳昭關好車門,著急道:“哎你小心點!”跟著他進去。

直到9樓,明雁還是知道在沒有得到主人的前提下進入別人的家是違法且不禮貌的,因此他又拿出手機給寧休打電話,可是還是關機。

他翻出李歡心的電話。

李歡心很快接了:“餵?”

“歡心姐姐,我是明雁。”

“呀!是明雁呀!新年快樂,找姐姐我有事嗎?”

“我看到新聞說楊淺紫結婚了,聯系不上寧休哥,你知道他在哪裏嗎?!”明雁此刻十分著急,說話便也是竹筒倒豆子。

李歡心似是被他嚇到了,隨後笑道:“你這孩子!胡思亂想什麽呢,寧哥和他家人一起出國過年了,每年都這樣的。”

“……”

“他在國外有其他號碼的,他沒有告訴過你嗎?我發給你哦,不要著急。”

明雁頓時蔫了,道了謝便掛了電話。

順勢癱坐到地上,靠著寧休家的大門。

李歡心很快將寧休的號碼發了過來。

明雁呆呆地看著與國內號碼排列方式不同的號碼,他花費了三個多小時來到這裏是為了什麽?他去西藏還巴巴地告訴寧休自己的新號碼,可寧休出國前卻是一句話都沒有留下。

他自以為他與寧休已經十分親近了,他以為寧休也是這樣對待自己的。可人家連一個手機號碼都吝嗇給予。說到底,還是他自己想多了。

寧休並沒有想象中那樣重視他。

想來也是,寧休是怎樣的人物,擁有那麽多,那麽會說話,隨隨便便分出一些給他,對寧休而言不算什麽,對他卻意味著珍貴。

而寧休其實也不需要像他想象中那樣重視他。

陳昭沒趕上明雁那班電梯,可她著急,便直接跑去爬樓梯,待她爬到9樓時時,看到那樣的明雁。她氣喘籲籲地拖著雙腳,靠近他:“怎麽了啊”

“對不起昭昭。”

“這是怎麽了啊。”

“……”明雁搖頭沒有說話,他癟著嘴,卻又想起這樣太過不成熟,收起嘴角,努力地讓臉色變得冷漠。

陳昭心疼地上前,陪明雁坐在地上,伸出手安慰地拍著他的肩膀。

明雁想,他需要學習的、體驗的依然還有許多,他依然分不清真心與隨意,依然不知道何為自知之明。

寧休接到李歡心的電話,他有些奇怪,新年祝福不早就說過了?

“寧哥?”

“嗯?有急事?”

“明雁給我打電話了,他說他最近聯系不到你,今天知道楊淺紫結婚,還以為你為那事傷心呢,著急得不行。我給了他你在國外的號碼了。”

寧休楞住。因為他知道明雁一直在用功學習,他又是個目標性極強的孩子,擔心打擾到他,便鮮少聯系他。他還知道明雁家的情況,覺得過年時,自己更不應該打擾。他沒有料到這麽一個無心的小舉動,竟使得這個孩子如此猜想。

他掛了電話便給明雁打電話,可一直無人應答。

他只好放下,打算過會兒再打回去。

走回客廳,何元在吃蛋糕,見到他問道:“小叔叔吃嗎?”

“你自己吃。”寧休坐他身邊,問他:“元元,你給明雁新年祝福了嗎?”

“給了啊。除夕、年初一都給了哦。”何元繼續吃著蛋糕,他來國外,照樣用之前的號碼,並沒有換。

其實依寧休而言,他覺得這些不算什麽,可如今看何元這樣,似乎年輕人十分在意這些?他又問:“現在學生很在意這些?”

何元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小叔叔,我人緣這麽不好,班長還給我發祝福短信呢。我那麽不喜歡我們數學老師,我也給他發了。這是常識呀。你們大人都不這樣的?不對啊,我看爸爸前幾天也一直在發短信……”

留他兀自說,寧休又站起身,走到院子裏,再次給明雁打電話。

依然無人應答。寧休繼續打,還是無人應答,寧休沒管什麽事不過三,打第四次,結果手機關機了。

寧休納悶地看著自己的手機。

陳昭擔心地不時看明雁:“明雁,真的不接嗎?第二次了。”

“不接。”

話音更落,第三聲響起。

“明雁……”

“不接。”

鈴聲結束後,明雁直接關機,把手機扔到後座。

陳昭聳了聳肩,吐了吐舌頭,突然覺得這樣的明雁有點可愛。雖然她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四十二

年初五晚上與陳昭一起回到小城後,好幾天,明雁一直沒法打起精神。一方面他安慰自己寧休這麽對待他是應該的;另一方面卻又更加生氣,明明都是朋友了,為什麽還要這樣?!

就這般自我矛盾與糾結著到了元宵節那天,小城中有花燈看。

陳昭約明雁一起去看。

明雁靠在他媽媽身邊,給她念書,不願意出去。

陳昭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套到他身上,拽著他就走。

明雁的媽媽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嘴角竟然似乎微微扯起。

陳昭道:“你看!阿姨也讓你和我出去玩呢!”

“我不想出去。”

保姆阿姨走來:“出去玩玩吧,明明好多天沒出門了。”

明雁看向他媽媽,他媽媽眼神脈脈,似乎也在鼓勵他出去。

“好吧。”明雁這才不大情願地起身,與陳昭一起出門。

陳昭沒有開車,明雁戴著羽絨服的帽子,兩人沿著街邊慢慢往舉辦花燈節的公園走去,兩人隨意聊著,很是愜意。

陳昭見到前方路邊有人賣糖葫蘆,走過去買了兩串,回來遞給明雁一串。

明雁拿在手裏,正要咬,陳昭道:“別動!”

聲音太突然,明雁嚇住,果然不動了。

陳昭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然後跑到明雁跟前,顯擺道:“好看嗎?”

明雁咬下頂端的那顆山楂,湊過去看。戴著帽子的他,整張臉只能看到鼻子與嘴巴,嘴巴微微張著,正要咬糖葫蘆的樣子。

“可愛!可愛嗎?!”陳昭問。

“我討厭這個詞。”明雁嚼著山楂,嫌棄道。

“可是就是可愛啊,我傳給你,你發微博!”

“不想發。”明雁專心吃著糖葫蘆,不願地說。

“吶,傳給你了,都幫你把背景虛化了。你就發一張,當慰藉一下你的粉絲好不好?你去你微博看看你那些嗷嗷待哺的粉絲們吧,我都替她們心疼。”

“你這什麽比喻……嗷嗷待哺?”

陳昭上前,作勢要拿他手機:“你不發,我幫你發了哦?”

“我發我發我發。”明雁無奈道,拿出手機,聽話地發了那張照片,配字:元宵快樂。

因何元寒假結束了,寧休與家人前幾日已一起回國,這日是元宵節,何臨軒自然是沒有那份耐心陪何元玩。寧休陪何元在老宅子的院子裏紮花燈,地上滿是紙和竹篾。何元在一邊看寧休給他紮,佩服不已:“小叔叔,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嗎?”

“嗯,有啊。”

“天哪,還有你不會的?”

“比如唱歌。”

“是哦,都沒見小叔叔唱過歌……啊呀。”何元邊玩邊看著自己手機。

“怎麽了?”

“明雁發微博了哦,他好久好久沒有發微博了。哇,還配圖了。”何元點開看大圖,看了還拿到寧休眼前給他看:“小叔叔,明雁長得真好看。”

寧休手上還抓著幾根竹篾,正用膠水粘,冷不防就見到眼前出現一張照片。穿著黑色羽絨服的明雁,頭上罩著大帽子,只露出鼻子、嘴巴與下巴,手裏拿著一串十分長的糖葫蘆,嘴巴微張正要往嘴裏送去。背影被虛化了,並不能看出是在何處。但是身側一盞花燈卻沒有被遮住,明明一身黑,這張照片上的明雁卻給人一種溫暖與光明的感覺。

寧休還想再看幾眼,何元已經收回了手去回覆評論。

給何元紮了花燈,宋姨陪他去玩花燈,寧休回到屋內,走到樓上自己房間,打開電腦,找到明雁的微博,又仔細看了很久那張照片。可以看出給他拍照的人比他矮很多,因為照片的角度幾乎是仰視,因而才能看到明雁的鼻子,否則水平角度看的話,應該只能看到明雁的嘴巴。

那麽比他矮,還矮那麽多,應該是女孩子吧?

他又想到一件事,上次明雁為了自己的女粉絲鬧出“保安”事件,他後來稍微從私人角度關註了一下那件事,那個女粉絲不偏不巧的正是何元的約會對象——陶之夏,那個挺漂亮的小姑娘。寧休並不能確信明雁是否因為她是她,他記得她,才會那麽著急。

今年四月之後,明雁就18歲了。成年了。

他往後靠坐在椅背上,靜默地看著電腦屏幕裏的明雁。

陳昭一手拽著明雁的衣服,一手拿著手機,低頭看得樂地不停傻笑,也顧不上路邊的花燈有多好看了。

“個個都在猜誰給你拍照!”

“哈哈哈都說是女的!!還說要來殺了我!”

“哎呀這個說要殺了我的被其他粉絲教育了!說她們要做理智粉絲!”

“我天!都說會支持你戀愛。這是什麽神奇的展開?”

“媽呀……嗯?你怎麽不走了?”

陳昭正看得興奮,突然明雁不走了,停了下來,她便也跟著停下來,疑惑地回頭看明雁。

“我們今天出來是看什麽的?”

“花燈嘛……”

“那你就一直看手機。”

“好嘛好嘛,姐姐我不看了。”陳昭收起手機,舉起雙手:“看,收起來了!”

“哼。”明雁率先走上前。

陳昭失笑,明雁真是越來越可愛了。

公園裏人十分多,到處都掛著各式各樣的花燈,陳昭拉著明雁東看西看,簡直不知道到底看哪個好了,最終她不能免俗地加入了猜燈謎方隊。明雁看了會兒覺得沒意思,與陳昭說了聲,獨自往公園西角走去。

這座小城他其實很不熟悉,這個公園更是從未來過。

此刻公園的西角怕是此處最靜謐的地方了,卻又是最美好的地方。

這兒是今日專供許願的地方。

夏天的地方這裏應該是一片荷花池,此刻是冬天,池子裏只有枯萎的荷葉桿子。但今日不同,今日的池子裏已經漂浮著許多的蓮花燈,並且很多人蹲在岸邊將更多的花燈放入水中。

明雁不由自主走上前,花錢買了一個花燈,正要往池邊走,被叫住,他回頭。

公園裏的工作人員笑道:“小夥子,別忘了你的許願箋。”遞給他一張紙,指了指身旁幾張桌子:“那裏有筆可以寫。“

“謝謝。”明雁拿著手裏的紙看了看,好奇道:“可以許幾個願望?”

“我們這許願啊,最多能三個,寫上你希望發生的事情裏面人的姓名就好了。準得很!”

明雁笑了笑,心想真的準的話,人還要辛苦工作與生活嗎?隨便許許願就好了。

不過他還是走到桌子旁,拿起筆,認真在許願箋上寫下明瀾子三個字。

想了想又寫下明雁兩個字,隨後便要將許願箋放到花心中間密封的小格子裏。

這時,口袋中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他拿出來,進來一條新短信。

寧休的國內號碼,短信很簡單:元宵快樂。

明雁在自己也不知的情況下微微撇嘴,收起手機放回口袋。要往池邊走去時,不註意被身邊一個小姑娘碰了下,他險些被絆倒。

那女孩嚇得站住,身邊她的男友不停道歉。

明雁連連擺手,示意沒事。

女孩堅持把手心裏一個小花燈給明雁,說是賠禮。明雁不願要,她鐵了心地要給。明雁只好收了,那女孩這才放心與男友回身去寫許願箋。明雁停在原地,看著他們親密地靠在一起,兩人商量著要寫什麽。

他不知不覺就看出神了,直到手機再次響。

他拿出來看,是寧休的來電。

可明雁還是不想接,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也不想去分析是什麽原因,他就是不想接。

響了三十秒,鈴聲才斷。

隨後手機屏幕又亮了一下,還是寧休的短信:什麽時候回來,我去接你。

他一把將手機揣回口袋。

那對小情侶還在商量,女孩兒說:“我同學都說一定要寫滿三個人的名字才會準,一定一定要寫滿三個!”

“這你也信?”男孩子不以為然。

“這種東西很玄的哦,既然來了,就一定要相信。”

明雁許的願望很簡單,媽媽身體早日恢覆,他自己則是工作順利。此刻聽到那女孩的話,他皺著眉,走到另一張桌子旁,心想還是得寫個名字啊。可是寫誰好呢,明思?陳昭?成風行?他想了好幾個人,卻又不知到底寫誰好,覺得有些煩躁,索性拿起了筆直接寫下去。

待寫好,他拿起一看,他寫得果然是寧休的名字。潛意識裏想著的那個人果然還是他。

可是他寫寧休是希望什麽呢?

他想不出來,也不想去想。

將許願箋放到格子中,大步走到池邊,蹲下小心將花燈放入水中。正要松開手的瞬間,他頓住,另一只手拿出手機,拍了一張那盞花燈的照片,隨後才緩慢將花燈送入水中,看著它在微風下緩緩往池中心漂浮而去。

他蹲著看手機,剛剛那盞花燈照得著實不錯。他很滿意,虛化了背景,又發到了微博上,配字:許願燈。

剛點了發送,突然身後陳昭的聲音響起:“你幹嘛呢呀?”

他本來在安靜地看手機,完全沒留意周遭環境。此番被一嚇,手一抖,一陣水花聲。手機掉進池裏了。

“呃。”陳昭已經看見了。

明雁無力地將頭埋在膝間。

明雁的粉絲們今天無比幸福,他們的偶像發微博了,並且配圖了,並且發了兩條!明明是元宵節,被他的粉絲們過成了春節。那評論數轉發數都是往萬字數去的。

寧休一邊等明雁的回覆,一邊隨手地刷新微博首頁。

他剛註冊了一個號,只關註了明雁一人,首頁也只有明雁那幾條微博。本是無意識的行為,不料還真的被他刷出了一條微博。

明雁細長的手指托著一盞蓮花燈,背景同樣虛化了。花燈的中心亮著微光,寧休回覆道:許了什麽願?

可待他回覆完,才發現自己的回覆早就被淹沒了。

大家都在猜測明雁在哪裏,可最後失望地發現全國許多地方的許願燈均是這種,根本分辨不出明雁到底在哪裏。

寧休雙手離開鍵盤,拿起手機。

明明剛剛才發了微博,為什麽卻連一條短信都不願意回,連一個電話都不願意接呢。

☆、四十三

過完元宵節的第二天,明雁回了南安。

學校開課了,他的課程也開始了。

掉進池裏的手機自然是撈不上來了,時間太趕,他也沒有時間去買新手機。回到南安沒幾日,明思過來幫他搬家。年前,公司便已告訴他將不再負責他的住處,他現在所住的地方也要讓給這一屆新選出的選手們。

具體是誰,明雁也未在意。只是這次,他非搬不可了。

公司現在對他的做法,說好聽點是任其自由發展,說直接點便是雪藏。

以前明雁特別害怕被封殺、被雪藏,但真正發生這樣的事情時,卻發現也不過如此。不過終究與他有了一些小小的存款與大批的粉絲有關,這些給了他繼續走下去的勇氣與恒心。

明思在郊區有房子,明雁現在也顧不得其他了。自己的親哥哥,雖然是表哥,但從小一起長大,再推辭就真的有些過分了。於是明雁一分錢不用花的,住進了理想中的房子。

明思帶人幫他一起搬,再幫他收拾,一個下午,房子就收拾得整潔又漂亮。

寧休這幾日還是聯系不上明雁,每次打電話過去都是關機。

而明雁這幾日愛上了發微博,每日都會發一條,基本會配圖。寧休只好天天刷新微博,看明雁又做了什麽。

搬家的這天,明雁在窗臺上放了一盆植物,他拍下,配字:猜猜是什麽?

下面猜什麽的都有。

寧休最近盯明雁的微博盯得特別緊,幾乎第一時間便看到了,也第一時間認出了那植物,盡管還沒有開花,他留言:鈴蘭。

回覆完,才發現猜什麽植物的都有。

幾分鐘後,右上角突然彈出一個提示,提醒他有回覆。

他楞了一下,點開看,明雁回覆他:第一個猜中的。

還配了個系統自帶的大笑表情。

寧休右手手肘撐著桌面,食指拇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原來還可以這樣玩的。

其他粉絲見明雁居然回覆評論了,更加瘋狂地在評論求回覆。

寧休細心地發現,元宵後,明雁的每條微博都是電腦發的,不是手機客戶端。他想了想拎起座機打電話,那邊應了之後他道:“你這陣子盯著明思這個人,明亮的明,思念的思,南安大學校長明滄的兒子。如果他和明雁在一起,你記得告訴我。”又說了幾句,他才掛了電話。

自己看了看聽筒,覺得有些可笑,如今想要知道明雁的行蹤居然要靠這種辦法。他知道明雁以前住哪裏,也知道明雁已經搬家了。只是暫時還不知搬到了哪裏。

他其實在擔心明雁,擔心明雁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才會突然變得這樣。

所以明雁說的他們之間有五個代溝,當真不冤枉。兩人的思維模式簡直南轅北轍。

最近有一個奇怪的現象,明雁但凡發微博,十分鐘內評論數必破萬,被關註數狂漲,已是微博所有明星用戶裏粉絲最多的人,並且與第二名的差距越拉越大。按這份數據說話,再加上從前明雁的表現,明雁應該每天忙不停。

但實際上,明雁的確忙得不停,但不是因為工作,而是因為自己報的課程。

難免有許多人嗆聲明雁的公司,質問為什麽。誰都看得出來公司的態度。

而保安那事情,後因為林清修等人的支持,風向早已換了。尤其前陣子寧休又公開說過看好明雁,可以說如今的明雁真的就如同春天的大雁一般,身處最美好的季節,偏偏有人拽著他不願讓他飛到空中。

李經理只是公司一個項目組的經理,他上面還有更大的老板。

明雁的事已被真正的高層們知曉,明雁的確是奇跡,這已經是比賽後的第二年了,他的名氣不減反漲,並且是瘋漲。公司專門成立小組分析了明雁的現狀與前景,認為明雁必須好好培養。

他們忙著開會的同時,毛小雨掛下電話回頭看李經理:“林清修的經紀人,要找明雁演她新歌的MV。”

李經理抽著煙,皺著眉:“明雁這小子當真就這麽吸引人?”

“可是之前我們收了李總那些……現在……”

李經理瞪了她一眼:“你少說兩句!我現在就擔心,上面會有什麽行動。”兩人正說著,李經理辦公桌上的座機響,他看了看:“高總的秘書。”

高總是公司的副董兼總經理。

毛小雨已經猜到了電話內容,臉色有些不自然。

李經理接起電話:“林秘書啊?……行,好,明早九點,大會議室,好好好我一定準時過去……好的,再見。”他安靜地掛了電話,看了毛小雨一眼。

兩人一起保持沈默。

對此一無所知剛下課的明雁買了新手機,補了手機卡裝上,給明思電話,約他一起吃飯。

飯後明思照例送明雁回去,路上明雁接到了林清修助理的電話,告訴他已與他公司洽談後,具體工作細節約好了明天單獨出來聊。

明思安靜地開車,聽明雁講電話,他車子開得不快。過了一個紅綠燈,明思準備上高架,突然覺著有些不對勁,他從後視鏡看到車後有一輛車子,似乎跟著他開很久。他害怕是什麽狗仔之類要做不利於明雁的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在即將上高架的瞬間剎車,開到另一條道上,而那輛車卻來不及,不得不開上了高架。

明思笑得露出牙齒,就當他太小題大做,寧可多冤枉一人。

明雁掛了電話,問他:“剛剛怎麽了?不是要上高架?”

“不上了,路上有家蛋糕店的東西特好吃,給你買點。”

“不吃,我要減肥了。”

“咳咳!”明思被口水嗆到:“你還減肥?你瘦成什麽樣了?”

“這份工作據說會裸|上|半身。”明雁認真道。

明思不滿:“這什麽工作!趕緊推了!你才多大就裸|上|半|身!”

明雁笑出聲:“只有這個時候,你最像舅舅和外公。”

“你這孩子!”

“你就比我大幾歲呀親愛的哥哥。”明雁笑嘻嘻,隨後才正色道:“哥,我都很久沒工作過了,難得的機會,我一定要好好表現。”

明思知道他做事力求完美的性格,低聲應道:“好吧,露就露吧。”語氣中還有著不滿。

“我又不是小姑娘家,哥你就放心吧!”

明思“哼”了聲,心想不放心又能如何?

隔日,明雁與林清修以及她的助理見面,商討工作的細節。從前明雁見過的她的助理是一個女孩子,這次是個男人,他沒見過。

林清修介紹道:“這是跟了我好多年的助理,Arm。”

“Arm哥你好。”明雁與他握手。

他笑著伸手,順勢捏了捏明雁的手心,動作有些暧昧。

明雁一楞,臉上僵住,隨後很快恢覆笑容,收回了手。

Arm並沒有不滿,只覺得這個明雁當真有趣。

他們在LAS見面,正是上次明雁出事的那家酒店。說實在的,明雁有些心理陰影,但出於對工作的熱衷,他還是來了。

幸好這次的包間與上次完全不同,且在另一層。明雁覺得心裏舒服了許多。

其實這樣的工作根本不需要林清修親自出面,但林清修本身喜歡明雁,便主動過來與他洽談。

林清修並不知明雁的助理已不跟他很久的事,初見面,疑惑問道:“你的助理呢?”

“哦,她有些事,就沒讓她來。”明雁只能這麽說,外人面前當然不能說實話。

“昨天我另一個助理和她電話溝通了很久,如果她今天在的話,省事兒多了。她也沒有和你說嘛?”

明雁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如今在他看來,這些事都是他自己的事,他根本不願那些人知道這些事,但林清修是好意,他笑道:“小雨姐她昨天給我電話的時候我已經睡了,她本打算今天和我說的,結果今天公司臨時有事,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兒,Arm,你給明雁再說一次。”

明雁松口氣,認真地聽那位男助理給他講。

林清修悠閑地在一邊喝茶,擺弄著手機看微博,並偷偷拍了一張明雁,傳到微博上,配字曰:新歌MV構思中,大家期待吧。

同樣配上了大笑的表情。

她笑著看評論,看到一群明雁的粉絲說著謝謝林女神,拜托林女神多多照顧他們明雁的話。正看得開心,屏幕變了,進來一個來電。

她眉毛一挑,真是稀客啊。她很久沒刷他的存在了,外界早默認他們已分手了。

她起身:“我接個電話。”

“林姐您去吧。”明雁擡頭乖乖地笑,隨後低頭繼續與Arm討論。

林清修走到包廂自帶的小房間內,滑開接聽,調侃道:“寧先生怎麽有空給我電話?”

“你和明雁在一起。”

林清修一楞,反笑道:“你居然看我的微博?難道你真的暗戀我?”

寧休在另一邊表示無話可說。這幾天明雁的手機依然關機狀態,昨晚他忙完工作出於條件反射與習慣,又撥了那個電話,終於通了,可依然無人應答,他一看時間,猜想明雁是睡了。今日休息的他,又百無聊賴地刷新著明雁的微博,不免就看到了評論裏其他人提到的林清修的微博。

他自然去看了,也知道他們倆目前正在一處。

“你們在哪裏?”寧休沒接那話。

“你也要來?LAS219。”

“好。”說完,寧休掛了電話。

“餵?餵?”林清修看了看自己手機,念著“莫名其妙”往回走。

推開門,林清修看到明雁的側面。她不禁停住腳步。如今初春,還很冷,屋內開了空調,明雁只穿一件黑襯衫,扣子嚴嚴實實地扣著,喉結恰好露出一小部分,在他說話的時候偶爾顫動。林清修慢慢上移視線,明雁頭發沒有上發膠之類的東西,看起來格外柔順,耳垂十分小巧好看,沒有耳洞沒有耳釘裝飾。

她又往下看,明雁手上拿著一支筆在畫什麽給Arm看,手上同樣沒有任何飾品,連個手表都沒帶。

他的皮膚十分白,全身只有黑白兩色,黑色是他的衣服、睫毛、眉毛與頭發,白色是他裸|露在外的皮膚。

好性|感。

明明才是個十幾歲的孩子,明明很平靜地坐在那裏,明明穿著最普通不過的黑衣服。林清修偏偏就想到了這三個字。

她又想到寧休剛剛有些急躁的語氣,可能連他自己都沒發覺。這可是林清修從未見過的寧休。

她突然覺得,自己應該發現了一些什麽有趣的事情。

☆、四十四

包廂內,明雁與Arm相談甚歡。大致事項均已談好,Arm回頭問林清修:“林姐,談差不多了,咱點菜吧,都餓了。”說著又笑問明雁:“餓嗎?”

“還好。”明雁其實已經餓傻了,他最近為了減肥吃得很少。但在他們面前,並不好表現出來。

“再等等吧,還有人要過來。”林清修隨意說道,又問明雁:“明雁真不餓?瞧你這麽瘦,先給你上點甜點吃?”

“不用不用,我真不餓。”

林清修爽朗笑道:“那我可自己點了吃了,我餓了。”

明雁在圈內說久不久,但見過的人也挺多了。他真沒見過有哪個女明星會吃甜點這樣高熱量的東西。可沒一會兒服務員送來了林清修點的東西,她真的用叉子吃起來。明雁那是真佩服,林清修身材一直很好,看不出來她原來連這些都敢吃。

林清修一直在吃,並與他們二人閑聊,一起等那個要等的人。

大約半個鐘頭後,Arm出去接了個電話,隨後一臉為難地走回來。

林清修見他那樣,疑惑問道:“怎麽了?”

“程楓助理的電話,他家人出事,定了今晚的飛機回家。問現在能不能去選片。”

“啊。”林清修放下刀叉。

明雁知道這個程楓,國內著名的攝影師,只給超一線明星拍照,無數雜志花重金請他拍封面。想必是與林清修有什麽合作。

果然林清修面帶抱歉地轉向明雁:“小明雁不好意思,我恐怕要先走一步。這工作挺急的。”

明雁受寵若驚,堂堂影後林清修女神竟然和他說不好意思。他連連擺手:“沒事沒事,林姐你快去忙!”

林清修挎上包和Arm就往外走,打開門,林清修又回頭:“你就在這兒吧,等他來了你們一起吃飯,我都點好了。”說完,也不等明雁回應,便匆忙離開。

明雁對著空空的門揮了揮手,只好等那人。他想,應該是林清修的朋友,這次林清修幫他這樣大的忙,他一定要好好幫林清修招待。他起身走去關了門,然後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發呆。

不知多久後,門總算被敲響了。他趕緊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穿著一身西裝的男人,他卻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裏曾見過。

介於是林清修的朋友,他讓開半個身子:“請進。”

那男人走進來,明雁要去關門,他已經搶先一步關上了門。然後立即轉身,明雁還來不及離開門邊,這使得他不得不離這個男人很近。

明雁微微皺眉,往後退了一步。

那個男人伸手拉住他:“忘記我了?”

明雁被拉住的手臂僵住。

“我可一直記著你呢。”

明雁想起他是誰了。

寧休到的時候,他看了手表,恰好過了四十五分鐘。因為時值周末的中午,馬路格外堵,平常只需二十多分鐘的路程,他開了四十五分鐘才到。

他停好車,從獨立的電梯上去,然後走向二樓,找到203,他敲門。三聲後,他安靜地等著。可等了會兒並沒有人過來開門。他又耐心敲了三下,依然無人來。他皺眉,給林清修打電話,通了後便道:“開門。”

“嗯?明雁沒給你開門?我有急事先走了啊。”

寧休將手機拿離耳朵旁,沒再聽。蹙眉看了眼面前這扇門,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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